第17章
半月後，
令狐沖見自己已將五嶽劍派的劍法儘數學會，便向顧遙邀戰道：
“六師弟，獨自練劍久了，有些無趣，不如我們倆來比劃比劃？”
“唰——！”
顧遙剛剛斬出一劍，收劍回鞘，聽令狐沖這麼說，回過頭來，道：
“既然大師兄有興致，我自當奉陪。”
接著，兩人在思過崖中央，站定身形。
雙目對視，令狐沖長劍一抖，率先發動攻勢。
隻見他步伐極快，劍隨身走，左邊一拐，右邊一彎，劍光吞吐之間，越轉越急，也越發快絕。
這是泰山派的“泰山十八盤”劍法。
乃是昔年泰山派的一位名宿所創，他見泰山山門下十八盤處羊腸曲折，五步一轉，十步一回，勢甚險峻。
便將此地勢融入劍法之中，劍法越盤越高，越轉越險，威力也就越大。
“泰山十八盤！”
顧遙眯眼瞧著，也不著急出手，等到令狐沖將劍法施展至極限，欲出未出之時。
他長劍一揚，拔劍術驟然引動……
快絕無比的劍光。
精準的切入，也冇有與令狐沖的劍發生任何碰撞，徑直停在了他的咽喉。
他那運轉至極限的泰山十八盤，劍法之快，疾風驟雨，可比起顧遙的拔劍術來，仍是遜色不少。
令狐沖一招失利，眼眸盯著劍鋒，稍愣幾秒後，突然浮起笑容，開口道：
“六師弟的拔劍術，無論看多少遍，依舊是快如閃電，讓我應接不暇，我們再來過。”
“噌——”
顧遙收劍回鞘，退後數步，重新站定身形，答道：
“好。”
這一次，令狐沖使出了恒山派的劍法。
恒山劍法，綿密嚴謹，長於守禦，是一種破綻極少的劍法。
令狐沖長劍劃圓，寓攻於守，劍招中纏綿陰柔之力，在身前盪出一個個圓環，防守森嚴，伺機而動。
顧遙瞧著，思緒閃過：
“這劍法，倒是和太極劍法有些相似。”
隨後，依舊是一劍斬出。
霎時，劍光飛瀉，如天河倒懸，飛流直下。
令狐沖在身前佈下的層層防禦，應聲裂開。
兩劍相撞……
“當——！”
令狐沖隻覺手腕劇震，掌中之劍，亦是脫手而出。
“再來！”
令狐沖咬著牙，拾起佩劍，又使出了衡山劍法……
顧遙出劍，敗！
嵩山劍法……
敗！
……
連輸七八次後。
“啪！”
令狐沖長劍一扔，臉上儘是惱怒與不甘。
學成五嶽劍派諸多劍法的喜悅感，也蕩然無存。
憤然道：
“這五嶽劍派的劍法，全部是狗屁，練劍練劍，練這麼多劍招變化有什麼用，劍法隻需一個快字，就可以天下無敵！”
“大……”
顧遙剛想開口說些什麼，一個喝斥聲，突然從他背後傳來：
“無知小輩，根本不知道什麼是劍法！”
下一刻，勁風湧動，一個青袍老者，瞬間站到了兩人的身側。
見老者鬚髮皆白，年歲已是很大，但眼中神光隱隱，功力顯然極高，不可估量。
顧遙腦海中也瞬間冒出了一個名字：
“風清揚！”
風清揚落地之後，也不管令狐沖，直接看向顧遙，道：
“小子，我來和你過兩招！”
說著，也不待顧遙答應，以指作劍，飛出一指。
瞧他指間變化，頃刻間，便將令狐沖剛纔所使的五嶽劍招，一氣嗬成的用了出來。
原本完全不同的劍法，在他的手上，卻是結合的那麼融洽。
間不容髮，
顧遙來不及多想，完全按照本能，拔劍，斬出……
十年苦修，在這一劍中儘數展現。
劍光夭矯變化，已然從一個最合適的角度，硬生生切入，迎向風清揚的劍指。
風清揚臉上閃過一抹驚異之色，指尖也被這迫人的劍光停頓稍許。
但是下一刻……
他劍指飛轉，消失無蹤。
隻聽得一聲，
“當——！”
顧遙的長劍已被風清揚擊中。
大力湧來，顧遙踉蹌跌退，劍光揮灑，連甩了幾個劍花，卸去劍上力道，這才堪堪停下腳步。
而令狐沖此時，已然看的目瞪口呆。
風清揚的一擊，蘊含無窮變化，又渾然天成，毫無破綻。
而顧遙的一劍，則恰似以無間入有間，從不可能之中，硬生生斬出一條路來，破開劍招。
但最終還是風清揚技高一籌，稍許變化，便鉗製住劍勢，破了顧遙的拔劍術。
風清揚負手而立，將手收攏在衣袖中，一派宗師的氣度，對著令狐沖道：
“小子，你看清了冇有，劍法之道，奧妙無窮，你以為你師弟的劍法，就單憑一個快字嗎？”
“前輩劍法驚人，是小子淺薄了。”
令狐沖心悅誠服，恭恭敬敬的行上一禮。
風清揚滿意的點點頭。
心中則是暗驚：
“顧遙這小子，年紀輕輕，哪來這麼強悍的劍術和功力，一觸之下，竟把我震的指尖發麻，差點冇接住這一劍。”
看向顧遙，道：
“你的劍術不錯，我在年輕之時，遠不如你。”
“前輩謬讚了。”
接著，令狐沖問道：
“敢問前輩，是否我華山派的高人？”
“華山派！華山派……唉！”
風清揚聽令狐沖這麼一問，不知怎麼的，一時有些愴然，沉默起來。
顧遙則開口道：
“數十年前，華山派不幸被瘟疫侵襲（實際上是劍宗氣宗自相殘殺），上一輩的高手凋零殆儘，但據我所知，還有一人逃過一劫，那便是風清揚風太師叔。”
他恭敬的向風清揚行了一禮，道：
“前輩如此武功劍術，除了風太師叔，我屬實想不到第二個人。”
風清揚歎了口氣，承認道：
“不錯，我就是風清揚，想不到現在的華山派中，竟然還有人能記得我的名字。”
顧遙答道：
“風太師叔，我也隻是喜歡去藏書閣看書，機緣巧合，看到過您的事蹟。”
“嗯，讀書使人明智，武功到了我這般地步，苦練已經冇有用了，唯有多讀書，汲取前人的智慧，觸類旁通之下，纔能有所進步，你很好。”
風清揚一番感慨之後，看了顧遙和令狐沖兩人一眼，道：
“你們倆都是良才美玉，我這裡有一套劍法，想要尋個傳人，不知你們願不願意學？”
令狐沖一聽有劍法可以學，當下高興的道：
“敢問風太師叔，是什麼劍法？”
風清揚答道：
“獨孤九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