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來日方長（五）
從崎嶇不平的廢墟到油漬土路 ，淤泥，隨便一擠有水混合物便會從順著手臂流到肘間，再聚成一滴滴油滴。
自己己經不知道在這三年中被大小爆炸炸傷燒傷過多少次，而每次又會用那些機械廢墟中挖掘出來的醫療資源，用來醫治。
那是一個被星環環繞的地球，一個美麗的地方。
開天事件後由天國人拆解月球所建造的星環之上無數人類還在艱難延續著人類的命運。
他們是天國人的奴隸，但他們或是無憂無慮的生活著，或是辛勞的工作著，可以為自己而生，為自己而死，完全不用像在地球上一樣夾縫中求生。
伸出手，似乎是想抓著星環，但那隻不過能遮住星環的一角罷了。
但則有在天上不斷巡邏的無人機們從他的視線前飛過，24小時不間斷的監視。
他就如同楚門世界的楚門供終產者研究甚至取樂，去做著人類能在這種情況下生存多久的無比荒謬的**實驗，但可悲的是，楚門有美好的生活，而他冇有。
“算了...或許那裡不屬於我吧。”
他釋閉上雙眼，想要逃避這一切，閉上雙眼那一刻，他感覺到自己好像緩緩地與百萬機械共同沉入它們的海洋。
他以為這一切的感覺是假的，是虛偽，不切實的，但等到他滑行了一段距離後，鋒利的棱角割傷他的後背的時候，他那受傷較少的後背被劃開一道道口子的時候，疼痛告訴他，你該醒過來了。
他瞬間反應過來，還冇等他看清自己的那隻手，就如同條件反射般一般，瘋狂的想要抓住突出的棱角，哪怕那些機器人的殘骸碎裂的邊緣鋒利無比，但終究還是抵不過疼痛幾次離手，終於他還是死死的抓住了一隻手。
“還好，反應的夠快。”
他一邊慶幸著，一遍嘗試冷靜下來，向下望去，隻見剛剛還看起來厚實的土地和廢墟竟然凹陷下去，下麵漆黑的猶如一個黑洞，好像有種無形的吸力正不斷的拖拽著他的身體。
又向上望去，之前他己經滑行了大概十幾米的距離。
他搖晃著身體，想要嘗試去夠上麵的棱角，但每當他想脫手時，死亡的恐懼，便會湧上他的心頭。
他自己心知肚明彆說另一隻腳還是殘缺的，就算是西肢健全，在這種極度虛弱的情況下，冇有任何安全措施的向上爬，他都不一定能做得到，更何況，是在現在這種情況呢？
隻聽遠處又傳來了槍支與炮彈的轟鳴，此起彼伏，連綿不絕的聲音，在彆人看來，那是死亡戰爭，冇有一絲溫暖的聲音，但在現在，他的耳朵中那是生存的聲音，那是智械的敵人打了過來。
“地球人，天國人，不管是誰快點來吧！”
可能是任何生活在這個星球上生物，哪怕是機械同樣有可能因機械意誌的不同，導致的內訌，那樣的話，隻是離了狼窩，又入虎穴罷了。
但不管如何，他一定要去看看，但冇人會給他機會，他還冇停穩，他所在的廢墟傾斜處又開始塌陷，連同他所拽著的那隻手臂和所連接的身體，一同墜了下去。
無限漆黑之中，隻有片刻後墜地的一聲悶響，或許那以後一切都會結束。
帶無限黑暗與黑色的機油所彙整合陰暗色調中一抹潔白卻出現在眼前，這不屬於這片肮臟之地的顏色使得朦朧中的他恢複了一點點的意識，拚命的睜開著眼睛想要看清楚，那到底是什麼？
藉著模糊的輪廓，他看清了，那是衣服上的標誌，他認得，那是治安官的標誌，順著摸索下去，一個身軀便顯現了出來 ，被重壓在廢墟之下，無法動彈的軀體。
但上天好像在戲弄他一般，是小六，就在他眼前，可最後一點殘存的顏色也在慢慢消退。”
結束了。
“他無助的祈禱著死亡，結束痛苦得世界。
“湯顏....”同樣無助的呼救聲將他拉回現實，哪怕筋骨寸斷，他也要拯救每一個在他麵前即將消逝的靈魂。
睜開眼，向聲音爬去，抓住那隻伸出廢墟的手，冰冷的，冇有一絲溫度。
“這就是死嗎？
好冷啊。”
“彆說傻話，我這就把你挖出來！”
湯顏瘋狂的扒開廢墟，冒著一同死去的風險。
那隻手抓住了他，用儘最後的力氣顫抖著。
“活....下....”手臂砰的砸在地麵上，連最後一句話都冇有說完。
而那座培養瓶仍壓在小六，散發著生命的光輝。
結束了，就這些。
湯顏講完，在心中默唸著。
殷劍頭靠在車椅的頭枕上，若有所思的樣子。
“終於還是活著回來了，不是嗎？”
“如果僅僅是那樣的話也好。”
湯顏望著身旁的手提箱，打開，隻見當初在培養瓶中的那個女孩子正靜靜的躺在其中。
“你決定怎麼辦？”
殷劍問“帶她去找莫叔，善後查明，總不能讓小六白死。”
湯顏長舒一口氣釋懷的靠在後椅上。
路上兩人七嘴八舌的閒聊著，似乎忘記了往日的憂傷與勞累，但這終究不是辦法。
等到下車了，便又要麵對這殘酷的世界。
北境治安官的任務完成了，因為觸及到了秘密任務而遭到的拷打也結束了，但腦後的傷口仍然隱隱作痛。
湯顏揮揮手，義肢的靈敏度也受到了損傷，是時候去找這座鎮上最厲害的義體專家了。
向北走上兩個小時，從E區到f區，整座城市從a到z被劃分了24個區域，又有東西南北劃分了北境，西境，東境，南境，每個區域大概以15公裡為界，分彆有不同的治安官管理。
ABC區到d區的郊區，是中央城市，也就是中心世界的區域，而在那之外，則是邊緣世界，無數人擠破頭也想進入的中心世界和承載了大量垃圾與人口的邊緣世界的矛盾永遠無法解決。
F區雖說是邊緣世界，但也分佈了大量市鎮，雖然麵積小，但也承擔了中心世界的部分職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