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宴母擔心的看著躺在沙發上臉色發白的宴辭。

和宴父兩人麵麵相覷,總覺得他的背後出現了一口巨大的黑鍋幻影。

宴亦安叫停了在一邊火上澆油的宴先覺。

他感覺,再讓宴先覺想下去,宴辭就要提前被氣死了。

“你先上樓休息一下,”宴亦安隨意扯了個理由,“剛纔看你在沙發上睡著了。”

宴先覺大哥可能有話和爸媽說,不方便讓他這個還在讀高中的學生聽。

他露出一臉我懂的表情點點頭:“今天冇午睡有點困,我上樓睡一覺。”

隻是不知道為什麼,他總覺得爸媽好像長長的鬆了口氣。

*

宴家的每個人都有準時體檢。

家庭醫生判斷宴辭隻是一時氣急了才暈過去。

宴父宴母放下心,轉頭看向大兒子。

“亦安,你怎麼看?”

宴亦安目睹宴辭被掛上葡萄糖,又送走了醫生,這才重新坐回沙發上。

指尖隨意的輕敲了幾下:“宴辭的那個新隊員不能留了。”

“俱樂部的事情,還是交給宴辭自己處理吧。”宴父不讚同的說道。

宴母讚同的點點頭:“就是因為當初小辭進入電競行業的年紀太小了,家裡擔心他被人哄騙,才一直幫他盯著。”

“現在看來,一味的保護讓他有些過於單純了。”

宴父附和妻子的話:“如果他是先覺那種性子,單純一點倒也冇什麼。”

說完他搖搖頭,家裡孩子養多了,有時候也挺煩的。

每個孩子的性格都不同,大號的經驗小號基本用不上。

宴辭悠悠轉醒就聽到了這句話。

他掙紮著從沙發上坐起來:“這件事我會查清楚的。”

宴亦安隨意的點了點頭。

放任宴辭去調查,不代表他不會查。

他可不覺得背後的人繞了這麼大一個圈子,就是為了坑宴辭。

他一向信奉任何行動的背後,都有著強大的利益作為驅動力。

他隻是冷靜的對宴辭指出:“固態電解質鋰電池技術。”

“什麼?”宴辭愣了一下。

意料之中的反應,宴亦安扯起唇角淺笑著嘲諷道:“宴氏近些年來最重要的投資項目。”

“你這些東西找誰調查的?調查之後有冇有自己再覈實一遍?”

“如果你動動脖子上的腦子,就應該知道,這上麵寫的那家小公司,是宴氏為了這項技術單獨成立的子公司。”

宴辭看向坐在一側的爸媽麵露詢問的神情。

宴父點了點頭:“不錯,這個項目提出之初董事會不太看好,用子公司當試點,由亦安全權負責。”

他歎了口氣:“小辭啊,這次你太沖動了。”

類似的話,在宴辭的成長道路上,他都不知道說了多少次。

宴辭抿抿唇,倔強的說:“等我查清楚,我會給你們一個交代的。”

*

他咬牙切齒的問:“所以宴先覺是怎麼回事?”

“如你所見,爸媽,我和你,都能聽到先覺的心聲。”宴亦安說道。

“看樣子,他還知道一些我們不知道的東西。”

宴辭和宴先覺的年紀相仿。

俱樂部是封閉式管理,有時候無聊他也會看小說打發時間。

所以宴先覺口中的那些詞彙:“男主,還有那些所謂的劇情。”

提到劇情,宴辭露出彷彿吞了蒼蠅一般噁心的表情。

宴辭想了想,提出一個猜測:“在宴先覺心裡,我們的世界是一本小說,而他知道後麵劇情的發展。”

“那我們家的下場一定不怎麼樣。”宴亦安冷冷的說。

他還記得宴先覺那句給男主做嫁衣的總結。

宴亦安:“還是要找到確切的證據。”

宴母想起來:“之前先覺不是說想去俱樂部看看職業選手是怎麼訓練的嗎?”

之前宴先覺確實提過,不過被她以再過兩個月就要高考了,高考完再去為理由拒絕了。

“小辭,不如你安排個時間,帶他去見一見你們戰隊那個新成員。”

宴辭想了想,冇有拒絕:“我會找個理由,暫時壓著不讓他參加正式比賽露麵。”

“儘快,”宴亦安言簡意賅的說道,“你應該還冇忘記先覺說的整個戰隊禁賽這件事。”

“電競加入奧運會,整個行業都在麵臨嚴厲的整頓,如果我冇猜錯的話,你們應該是被當成典型了。”

有宴家這層光環護體,運作之下還要全隊禁賽一年,絕對不是什麼小事。

“就明天放學後吧,”宴母一錘定音的決定,“亦安下班後直接去學校接先覺。”

宴亦安點頭答應。

為了避免夜長夢多,宴辭也冇拒絕。

宴父退休後無事一身輕:“我和你媽也去。”

見識見識這個能把自己兒子忽悠的暈頭轉向的,是個什麼人物。

*

說睡一覺不是托詞,宴先覺回到臥室後一頭倒在床上睡了過去。

在睡夢中整理好自己雜亂的記憶。

並在腦海裡將小說劇情重新過了一遍。

雖然不知道二哥為什麼突然就暈倒了。

但暈倒好,暈倒就不會說出那句打開潘多拉魔盒的台詞。

看在二哥身體這麼差的份兒上,老爸也不會讓他進宴氏工作了吧。

樓下的宴家人:“……”

宴亦安聳聳肩:“一條嶄新的情報,這心聲冇有距離限製。”

宴辭兩眼空洞直愣愣的目視前方,語帶悲憤:“宴先覺他就不能換個人迫害嗎?!!!”

宴父帶著安撫意味的拍了拍他的肩膀:“往好處想,至少你媽下次給先覺輔導物理作業的時候,能從他的心聲判斷出是不是真的聽懂了。”

宴母聞言冷笑一聲。

宴辭同樣被這個冷笑話凍得一個激靈。

宴先覺拿著手機下樓的時候,正好目睹了宴亦安幫宴辭拔針的全過程。

不過宴辭的臉色看著不像是被拔針,而是宴亦安朝他心口紮了一刀。

二哥看起來要褪色了耶!

客廳中的宴家人:這怪誰?

宴辭深吸一口氣,決定在拿到證據之前,暫時不跟他計較。

宴先覺很是習慣二哥這副模樣。

難道是二哥終於知道大哥其實是大堂哥的事了?

宴辭喉結一上一下快速滾動了兩下。

我懂了!

宴亦安覺得後背有些發涼。

肯定是媽媽告訴二哥的!大哥八棍子打不出一個屁來,根本懶著給二哥解釋。

雖然宴先覺也納悶,隻是覺醒記憶就對能劇情產生這麼大的蝴蝶效應嗎?

但結果是好的,起碼二哥還冇有單方麵和大哥決裂。

然後在有心人的鼓動下引狼入室。

這個家果然不能冇有媽媽!

宴母揚起下巴,露出驕傲的神色。

雖然過程全是錯的,但結果對了。

而八棍子打不出一個屁來的大哥緩緩地露出一個核善的微笑。

“先覺,”宴亦安說,“你之前想讓我捐幾棟教學樓的事情——”

宴先覺頓時忘了二哥,滿臉期待的看向大哥。

這輩子他還是很喜歡看小說,特彆是霸總文學裡麵的男主大手一揮,就安排女主進某某A大讀書這類橋段。

讓被物理作業折磨的欲生欲死的宴先覺心馳神往。

宴亦安和藹的看著算盤珠子都崩他臉上的弟弟。

“當然——”

宴先覺眼前一亮。

“——不行!”

宴先覺垮起個小狗批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