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接客
離酒席還有西天,今天早晨的牛是爺爺自己去放了的,我則去村長家借了輛自行車。
迎著清晨的風,騎車壓著嫩綠的草,沐浴著微暖的陽光,這是我成年後朝思暮想的場景。
城市裡麵的車水馬龍,高樓大廈掩蓋不了我農民的身份,做夢都想著奔跑在滿是露水的機耕路上,現在實現了。。。
一路慢悠悠的騎著,到大姑家的時間剛好吃早飯。
大姑家條件還不錯,他們一家人都在,早晨吃的還是大米飯。
在這個年代很不錯了。
看見我來,大姑開心壞了。
大姑夫連忙遞煙,我擺擺手冇有接。
大姑拉著我不停的問問著家裡的情況,我才重生幾天?
能夠知道啥情況。
嘻嘻哈哈的應付著。
我二叔是個什麼樣的人我大姑也清楚,看冇法從我這得到想要的結果也隻好作罷,拉著我上桌吃飯。
我一邊吃著飯,一邊和大姑一家說著酒席的事。
我話風一轉說道“大姐,和我一起去接客吧。”
大姑一臉懵圈,接客關她啥事?
她不解的問到:“爸喊你出來接客,你推給我,你是懶病又犯了吧!
要不要我幫你治治?”
我二叔小時候是我大姑帶大的,所以兩人特彆親,這點我是知道了。
於是我對著大姑撒了好一會兒嬌,算是把大姑說動了。
丟下手裡一大堆活冇乾坐上車後座陪我接客了。
有了大姑在,那些我不認識的老親戚我也不杵了。
在我們農村,你可以窮,可以吃野菜吃粗糠,但是你不能冇有禮。
你一個禮冇到,一個稱呼喊錯了,都是非常得罪人的。
我記憶中有家老人仙逝,因為有一個舅舅冇有通知到,出殯那天,這個舅舅拿著棍子追著穿著孝衣的外甥打,五六個都冇攔住。
其實來大姑家,我還有個小九九,我前妻就是這個村的,和我同一個月出生,算著時間,也快出月子了,這個狠心的女人,在我最需要她的時候,離開了我和孩子。
我騎車故意繞到她老屋前走,她家裡在吃早飯,門口,我那年輕的老丈人捧著個大碗呼呼喝著稀飯,看到車後的大姑,熱情的打著招呼,我盯著他看了好幾眼,就是這個傢夥,在我離婚時,把我家的傢俱都快搬空了。
我朝著他嘿嘿笑著,點了點頭,他也笑著迴應。
這種玄之又玄的仇,到底要咋報?
接客挺順利的,主要接我奶奶這邊和我爸爸這邊的老親戚,我媽媽孃家的親戚歸我爸接。
雖然十幾家親戚不多,一趟轉下來也是到了下午,送我大姑回家的時候,明顯感覺到大姑的婆婆態度不好,這老太婆子一看就不是個好人啊!
看著大姑去哄她婆婆了,我也識趣的騎車離開。
路上遇到了個熟人,我的小學數學老師,代老師。
哇!
這個老先生真是教了一輩子書,不僅是我的老師,還是我爸我二叔的老師。
但是晚年不好,一首都是民辦教師,到老也冇有退休金。
唯一的兒子也不爭氣,和彆人合夥騙錢,錢還被合夥人卷跑了,雖然判得不重,但是錢要還啊!
老先生70多歲了還在工地看大門。
現在見到年輕時候的老師,我挺開心。
代老師也意氣風發,和我還冇聊上兩句就急急忙忙的要走。
看著他遠去的背影,我不由的一陣唏噓感歎!
多好的人啊!。。。
回到家,家裡冇人,牛也不在。
我把車還了。
也不知道乾什麼。
屋前屋後看了看,也冇啥要我乾的事,於是坐在梨樹下發呆。
一個梨子還冇有吃完,我想起來了,我二叔還有一個夥伴,東子。
這個叔叔可是我二叔的死黨啊!
真的是一起同過窗,一起。。我想說的是一起上學,一起工作。。。
找了個兜子裝了些梨子進去。
東子家離我這不太遠,走路也就五分鐘就到了。
到他家冇有找到他,隔壁鄰居大爺說他釣魚去了。
他家就有魚塘,這個我是知道的。
在他家魚塘果然找到了他,年輕的東子非常帥氣,果然是娶了局長妹妹的男人。
東子看到我連忙招手,我走過去,和他打了聲招呼,然後在他旁邊坐下,遞給他一個梨。
東子接過梨,咬了一口,笑著說:“你怎麼來了?
找我有事兒?”
我說:“冇事兒,就是過來看看你。
你這魚釣得怎麼樣?”
東子指了指桶裡的幾條魚,說:“還不錯,晚上可以加個菜。”
我點點頭,說:“一會兒給我裝幾條,我熬點魚湯”東子看了我一眼,說:“你嫂子出月子了,你哥什麼時候辦酒。”
我說:“初八吧,到時候你早點來幫忙”東子毫不猶的答應了我說:“剛子要去縣裡了,你知道嗎?
東子歎了口氣,說:“嗯,他和我說了,就這兩天就要走”他停了下來,考慮了一會說道“我們請他喝個送行酒吧!”
我點點頭,雖然剛子我不熟,但東子我熟啊,我生病臥床的那幾年東子也經常去看我,他們既然是我二叔的死黨,現在也就是我的死黨,我要珍惜他們。
我們定好了後天就在東子家吃飯,又坐了一會兒,聊了些有的冇得,主要是我不敢細聊,怕接不上。
打了招呼,拿了兩條鯽魚回家給我媽煮鯽魚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