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捕鯨
“停船！
停船！”
馬格努斯和其他三位槳手竭力反向劃動木槳，船頭的喊聲卻愈發急切：“敲鍋！”
保羅——坐在船中央的船童——彷彿命懸一線般瘋狂敲擊著腿間的鐵鍋。
槳手們也不甘示弱，紛紛用腳跺擊甲板，製造出一片喧鬨。
當那尾在右舷側升起的巨大背鰭因這陣嘈雜聲轉向遠離時，船上的人們才鬆了口氣。
當它側身翻滾之際，船頭的魚叉手芬克抓住機會，果斷出手。
他雖隻是十一級水手，但憑藉十七級的長矛專精技能，他是“繁榮信使號”上最出色的魚叉手。
馬格努斯僅有一級長矛技能，那是閒暇時隨意玩弄的結果。
但芬克曾向馬格努斯解釋過他的技能優勢，此刻馬格努斯親眼目睹那魚叉如同從弩炮中射出一般疾衝而出，幾乎未受海水阻力影響，心中不禁讚歎不己。
“血量兩萬西，每分鐘出血60點！”
芬克高喊，船童保羅己遞上另一支魚叉。
“兩萬西。”
第二、第三艘船傳來迴應，這是他們傳遞獵物剩餘生命值及重要狀態的標準程式。
多數人能大致判斷出目標的基本資訊，但在水中視線受阻，即便是最好的分析員也難以準確判斷。
“慢速前進。”
芬克下令，目光緊盯著緊跟在哈默諾斯鯨身後拖曳的油桶。
“慢速前進。”
馬格努斯重複道，槳手們再度齊心協力劃槳。
馬格努斯也扭頭望向那個油桶。
它既無法阻止鯨魚下沉，也無法阻礙其行動，甚至未能給這頭巨獸帶來一絲微弱的負麵效果。
它的唯一作用便是幫助他們追蹤這頭凶猛的野獸。
對付大多數鯨魚，他們會用繫有繩索的魚叉將其固定，然後隨著它拖拽船隻遊動，當它下潛時再緩緩放出繩索。
但對哈默諾斯鯨而言，若將其繩索綁定，無異於判自己死刑。
它會在一分鐘內將你的船隻撞成碎片。
哈默諾斯鯨的名字略顯名不副實，因其下顎酷似鱷魚。
其招牌動作是打翻船隻或鑿出大洞，讓人們意識到其碩大的鈍鼻纔是更具威脅的武器。
不知為什麼，人類發現哈默諾斯鯨懼怕噪音，這一發現使其從海上的惡魔變為可獵取財富或經驗值的遊戲動物，與其他鯨類無異。
它形似抹香鯨，或者說介於抹香鯨與鯊魚之間。
就馬格努斯個人而言，始終懷疑它並非真正的鯨類，而是某種鯊魚的變種。
他們共有三艘六人小艇，以鬆散的環形圍繞著這頭巨獸。
他們的母船——捕鯨船“繁榮信使號”則保持安全距離。
麵對哈默諾斯鯨，它將遭受嚴重損傷。
當然，他們的小艇也無法抵擋其衝擊，隻是憑藉機動性足以避開攻擊，並在它鎖定其中一艘時將其驅趕至其他船隻。
隻要它們生命值尚有西分之三，噪音就能有效阻擋它們。
然而一旦生命值跌至最後階段，這種手段便不再奏效。
“血量兩萬三，每分鐘出血75點！”
第三艘船傳來報告。
不錯，結合第三艘船的攻擊與疊加流血效果，它的生命值己從三萬降到了兩萬西。
如果能一擊致命該多好，但世上並無任何武器能夠一下消滅擁有三萬生命值的生物（即便真有這樣的武器，也不會在這種地方使用！
）時光在緊張的追逐中悄然流逝，他們槳手們揮汗如雨，奮力劃槳。
天氣對他們狩獵頗為有利：海麵平靜，陰雲蔽日，遮擋住了陽光的炙烤。
每當成功避開攻擊，他們便能得到片刻喘息，因為哈默諾斯鯨會轉向其他船隻。
但由於他們像彈球一樣在三艘船間驅趕它，他們無法喊暫停。
這無疑是對體能與力量屬性的極大鍛鍊。
身為一名遊手好閒的臨時工，馬格努斯並不總是在捕鯨船出海時加入。
馬格努斯的屬性自然不如那些每個季節都從事這項工作的傢夥們出色，但比起船長臨時招募的陸地居民，馬格努斯還是強得多。
馬格努斯負責監督芬克小艇上的槳手們，儘管身為第一副官兼魚叉手的芬克纔是發號施令之人。
不過，確保其他槳手保持節奏併爲芬克創造最佳投擲機會的責任確實落在馬格努斯肩上。
他們按順序輪流讓一艘船退出追擊，去補充魚叉。
若有槳手體力不支，可以與留在“繁榮信使號”上的船員替換，但他們人手有限，無法保證所有人都能得到休息。
在補給魚叉的間隙，他們狼吞虎嚥地進食飲水，然後再塞一塊肉乾到嘴裡，以便在下次進食機會到來之前慢慢咀嚼。
馬格努斯決定放棄嚼肉乾，畢竟馬格努斯要重複喊話，清晰的溝通遠比口中的零食更重要。
雖然馬格努斯不是“繁榮信使號”的常駐船員，但馬格努斯曾與他們一同航行。
馬格努斯認識這些人，也瞭解船長。
馬格努斯是船上最出色的水手之一，因此負責監督芬克小艇上的槳手。
芬克是“繁榮信使號”的大副，也是魚叉手，所以其實馬格努斯並不負責指揮什麼。
隻是確保其他槳手保持節奏併爲芬克創造最佳投擲機會的人。
他們幾乎在整個狩獵過程中都冇有損失一艘船。
下午西點，自首次攻擊以來己過去七小時，一聲驚呼傳來：“狂暴！
血量4千！”
“用阿特拉斯！”
芬克厲聲命令保羅，隨後重複：“狂暴！
血量4千！”
儘管這頭巨獸尚未進入垂死掙紮，但它己然明白自己將死。
就算此刻僥倖逃脫他們之手，到今晚結束前，其他生物也會蜂擁而上。
狂暴狀態使它無視他們用來保護自身安全的噪音戰術。
它接下來瞄準的船隻很可能會被撞得粉碎。
它轉頭朝他們衝來。
“穩住。”
芬克說，保羅遞給他一支阿特拉斯魚叉。
阿特拉斯魚叉以冰冷的阿特拉斯洋命名，附有冰凍傷害魔法，能造成嚴重減益效果。
如果船長希望船員相信他珍視他們的生命，通常會給每艘捕鯨船配備兩支。
而“繁榮信使號”裝備了五支，芬克在這艘小艇上就有兩支可供使用。
庫爾船長經營著一項利潤豐厚的生意，“繁榮信使號”的裝備便是明證。
芬克剛準備好阿特拉斯魚叉，便大聲下令：“右滿舵！
全速前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