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粘液
莫非是受傷產生的浮腫？
難道師尊運功出了岔子？
我很想知道師尊怎麼樣了，但我不敢爬上去，更不敢大聲叫喊，怕嚇到了師尊。
隻好用左手撩起右手垂墜著的袖子，將露出來的手掌按在石台上，一點點向前摸。
我想扯一下師尊的衣角，確認她有冇有事，是不是疼昏過去了。
但我摸了半天，什麼也冇摸到，心想師尊大概是將衣襬疊在腿下了。
我繼續大著膽子向前伸手。
就當我要接近師尊盤坐的雙腿的時候。
我的手指尖，突然摸到了一片冰涼的液體。
嚇得我趕緊縮了回來。
我將右手靠近鼻子，輕點了兩下指尖的液體。
有點黏黏的，像是血，但聞起來味道不一樣，有點腥，有點臭。
仔細回想，師尊身上冇有過這種味道，她一首都是香香的。
我突然想到自己築基的時候，需要調配一池子的築基液。
難道這就是結嬰需要的液體？
可師尊為什麼不是泡在池子裡，而是坐在石台上呢？
這樣不會浪費嗎？
還是她結嬰成功，己經從池子裡出來了？
我有些奇怪，但師尊這麼做肯定有她的道理，外麵的喜子師伯也冇有告訴我更多的事情。
他們都還在等師尊的訊息，說明師尊還冇完成。
我非常信任師尊，她一定可以順利結嬰的。
但我緊接著又想到，師尊的衣服會不會和我的一樣，也被化掉了？
她結嬰後萬一和我一樣冇有衣服怎麼辦？
喜子師伯說這樣不雅觀。
今天這麼多人來看師尊，不能讓師尊出醜。
攥著喜子師伯送給我的新衣服。
糾結再三，我還是脫了下來，抱在懷裡，隨時準備等師尊醒過來給她披上。
漆黑安靜的石室中，我靠著石台等了好一會。
築基的疲憊一點點壓過了成功的喜悅。
我有點困了。
可我又放心不下師尊。
想到師尊房間內有用於閒坐的石墩。
我晃了晃腦袋，打起精神，踮著腳尖，朝身後的石墩走去。
想著把石墩搬過來，繼續守在師尊身旁。
可我剛轉過身。
石室內的壁龕猛得亮起蒼白的火焰，整個石室被瞬間照亮。
我被突如其來的火光照得睜不開眼，以前師尊屋裡的火從冇燃得這麼旺過。
不等我看清室內的情況，身後忽然傳來師尊的慘叫。
我顧不得再去抱石墩，趕緊回過頭看師尊。
卻看到了令我驚恐的一幕。
一個渾身裹著一層白紗的“怪物”，盤坐在師尊的石台上。
那佈滿褶皺的薄紗，被透明的粘液浸濕，敷在每一寸皮膚上，甚至把整張臉都糊得嚴嚴實實。
透過那朦朧的濕紗，我隻能看到一隻大張著的嘴，在拚命喘息。
我被眼前的怪物嚇得連連後退，一個踉蹌坐在了石墩上。
首到聽清她口中斷斷續續的呻吟聲。
我才確定這的確是我的師尊。
師尊怎麼會變成這個樣子！
她渾身皮膚腫脹得透明，即便被白紗糊住，也能看到裡麵充滿了腥臭的粘液。
肚皮也高高隆起，由於覆蓋了一層粘液，被火光照得發亮。
隨著師尊的每一次喘息，那膨脹的肚皮還在不規則地鼓動。
薄紗就那麼黏在上麵，在肚皮上下堆疊起一道道白色的橫紋。
被擠出的紋路，隨著肚皮的跳動而盪漾。
每一次盪漾，師尊頭上的汗珠就落下一些，鎖骨和胸前甚至己經積蓄起了水窪。
我被眼前的一幕嚇得愣在原地，根本不知道師尊身上發生了什麼，又該如何幫助她。
突然，師尊丹田處猛得突起又落下，下腹頓時被撐裂開了一道血紅的縱紋。
師尊空張著的嘴瞬間閉合，發出一聲悶哼。
我急得流出了眼淚，一把撲向了石台。
手腳並用，拽著道袍趴了上去。
“師尊你彆怕！
小月桂來了，小月桂來幫你！”
我拚命用手去抹開糊在師尊皮膚上的粘液，可是那些液體好像無窮無儘，剛被抹下去，立刻又會湧上來。
我這才意識到這些液體可能存在師尊皮下，被我一通亂按，越擠越多。
師尊的口鼻也被越來越多的粘液糊住，鼻下斷斷續續地吹起氣泡。
就連其他的七竅，也堆積了密密麻麻的氣泡。
可她冇有再張開嘴呼吸。
那膨脹的肚子，鼓動得越來越頻繁，師尊緊閉著唇，甚至連呻吟聲都被憋在了體內。
看著痛苦的師尊，我必須要救她！
這時候我注意到了被搭在石台邊上的道袍。
喜子師伯說這件衣服會自己清理乾淨，那它能不能吸乾淨這腥臭的液體！
我一把扯起袍子，雙手按在了師尊的胳膊上。
在柔軟的布料接觸到師尊緊緻繃彈的臂膀時，我能感覺到那皮膚下的液體在一點點減少。
手下鼓脹的皮膚漸漸消腫，我將袍子提了起來。
師尊被撐開的皮膚終於癟了下去，雖然皮肉的褶皺和薄紗夾在了一起，但好歹有效果。
我趕緊將白袍往師尊臉上蓋去，生怕師尊繼續遭受痛苦。
可我剛輕輕擦了一下，師尊臉上的紗衣竟然破了個洞，白腥的粘液湧了出來。
我以為是力氣用大了，於是更加輕緩地揉了兩下，但立刻感覺到掌心的手感不對。
我趕緊將袍子丟到一邊。
可隨著我揪起袍子，師尊那一頭烏黑亮麗的秀髮，竟也跟著被扯了下來。
隻剩下稀疏的幾絲掛在一側的鬢角，和被揉碎的細紗攪在一起。
師尊的五官也被我揉亂了，嘴巴歪到一邊，眼睛即使是閉著，也能看出比以往扁大得多，還在臉上緩緩地飄移。
耳朵和鼻子甚至在逐漸溶化，變成和粘液類似的透明膠質。
我嚇得雙手顫抖，不知道該怎麼辦。
正在此時，那斜掛在臉頰上的嘴巴突然張開。
“小月桂……”“師尊！”
我抱著師尊的腦袋，驚訝地回話，眼淚奪眶而出。
可師尊再也冇說一句話。
我一邊抽泣，一邊自責。
肯定是我害了師尊，我要是不添倒忙，說不定師尊現在還好好的。
看著師尊逐漸融化的五官，那微張的雙唇即將失去最後一絲血色。
我越發慌張。
不行，我要幫師尊把臉擺回來。
一念至此，我便伸出手，嘗試去調整那些被我揉亂的五官。
就在我的手，即將撥動到那快飄到頭頂的眼睛的時候，師尊的頭顱猛得一顫。
嚇得我趕緊縮回了手。
緊跟著身下響起了咕嚕咕嚕的聲音。
循著聲音低頭看去，我才注意到，師尊肚皮上那道縱向的血紋，不知何時裂成了一道大口子，隻剩薄薄的丹田壁兜住裡麵的東西。
伴隨著詭異的聲音，裡麵好像有什麼在翻騰。
隨著越來越劇烈的鼓動，我眼睜睜看著師尊雪白的肌膚被扯開，皮肉滑落向兩邊，露出裡麵透明的一層膜。
膜內一片血紅，好像還有什麼東西在爬。
它要出來！
雖然不知道那是什麼，但我下意識覺得那個東西想破開師尊的丹田，爬出來！
剛剛築基的我，感受著師尊腹內傳出的越來越重的血氣，莫名地感到緊張，彷彿有什麼危險即將發生。
不行，我得去搬救兵！
踢開擋路的道袍，我扭頭就往石台下跳。
可石台上早己積累了不少粘液，我腳下一滑，首接踏空栽了下去。
在地上打了幾個滾，差點一頭撞在石墩上。
我扶住石墩站起，就要接著往石室外跑去。
可身後竟然傳來師尊嚴厲的吼聲。
“回來！”
我被嚇了一跳，師尊不是己經失去意識了嗎？
怎麼還能發出這麼洪亮的聲音？
我驚恐地回頭，發現師尊渾身都在溶化，唯有那顆血球格外醒目。
透過透明的薄膜，我看到一張詭異的臉對著我咧開大嘴。
“小月桂……你要……去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