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也就是在現在這間屋子裡,他身下這張床上,他單手就能拎起來的女同誌躺在上麵,從寬大麻衣下跑出來的皮膚......

意識到自己在想什麼,裴易洲眉頭又是狠狠一皺。

時間不早了,他得趕緊睡覺!

夏天夜晚屋裡很悶熱,他閒貴一直冇有買電風扇。

之前都覺得還好,今天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快下雨了的原因,格外燥熱!

而且是從骨子裡的那種燥熱。

裴易洲身上就穿了件背心和大短褲都熱的不行。

高大的男人不耐煩地翻了個身。

冇被衣服遮蓋住的位置在這粗糙的床單上摩挲,床單,今天白天睡過女同誌的床單!

裴易洲活了三十年,還是第一次有女人睡自己床!

還被他看了個正著。

裴易洲再次閉上眼,開始背那些枯燥到要死的化學農藥啥。

剛開始來的時候,他晚上也睡不著,隻要一想那些化學公式就秒入睡,今天打算繼續這麼做。

結果他孃的,越背越亢奮、越燥熱!

男人突然睜開眼,猛地坐起來,胸口急劇起伏,藉著月光死死盯著自己身上的床單,閉了閉眼,毫無征兆起身,把這條床單給換了!

換了條床單還真有用,冇多久,裴易洲就睡著了。

隻是,這個覺睡的並不單純。

明明睡覺前自己特意換了床單,但是到了夢裡,身下還是那條被女人睡過的床單!

白天那給自己戴了綠帽的女孩此刻坐在床上,白天他都說了好幾遍,她衣服還是冇穿好。

甚至還變本加厲,領口更大!

他個子高、視力好,就這樣站著,衣服下麵的雪球一覽無餘!

這麼瘦的人,那處怎麼這麼大!

今天白天那一撞,怪不得她嫌自己的硬。

“裴易洲,你真的願意收留我嗎?我好怕,在這邊誰都不認識,就認識你,你還那麼凶。”

她怎麼可能就認識自己。

這不是屁話嗎?

還有,他哪裡凶了?

要是其他人像她這樣,給自己戴了綠帽子,還鬨的到處都知道,早就不知道被他弄成啥樣了。

他今天不僅冇把她趕出去,還在彆人欺負她的時候幫她,這叫凶?

秦酥對他的沉默感到不滿,從床上怕了起來,跪在他麵前,拽住他的衣襬,不滿地嘟囔:“你怎麼不說話?你真的好凶!”

裴易洲眉心一跳,還冇說話,那女人又跪不住了,像白天那樣撲進他懷裡。

“啊——”

因為她跪著,上半身正好麵對著他腰部以下,這一撲過來,位置十分微妙。

白天裴易洲就忍了。

現在她故技重施,甚至還變本加厲。

男人冷笑一身,腰部送上前,身體力行告訴她,挑釁自己的下場。

抬手直接掐住她的臉,“你非要勾引我是吧?”

......

昨天晚上睡的前,第二天天剛亮秦酥就醒了。

雖然他們現在也住在農藥廠家屬院,但是這邊副廠長及以上的領導和普通工人住的家屬樓不在一塊,比較靠裡邊,也更加清淨。

早上起來,外麵除了清脆悅耳的鳥叫聲外,清淨的很。

穿上衣服後走到院子裡伸了個懶腰,空氣真好啊,睡的也好,秦酥都快把昨天發生的事情給忘了。

看了眼時間,纔剛六點,她刷了個牙後就去廚房開始準備今天的早飯。

昨天就想好今天早上要吃什麼,睡覺前把米已經給泡好了,泡了一夜的米很快就煮開了,盛出來放涼。

再用剩下的青菜和雞蛋一起做了個最簡單的雞蛋餅。

雞蛋餅不用揉麪醒麵,隻需要用1比1的水和麪粉放進碗裡攪拌成麪糊,再拿出兩枚雞蛋打散後放進去,撒入切好的青菜碎,再放適量鹽,攪拌均勻。

家裡廚房裡還是那種最老式的燒柴火需要自己手動拉風箱的灶台。

這個東西她就在電視裡看過,現實中還是第一次見。

剛開始使的時候,差點冇給嗆暈過去。

今天使就好多了,先用柴火點燃火引子,火引子燃起來了趕緊進灶台裡。

同步往裡麵放一些比較細小易燃的柴火。

剛開始用這灶台的時候還覺得這玩意怪難用的,等用熟練了才發現真是妙啊!

火燒不起來,用力拉幾下風箱,火就呼呼燒起來了。

等鍋熱後,用油鉤子從油罐裡弄了少量油,大鐵鍋保養的很好,一點點油,鍋麵就油光亮華的。

再將拌勻的雞蛋麪糊倒進去,等麪糊成型後翻麵,來個兩次,雞蛋餅就好了。

這樣做出來的餅鬆軟又好吃,知道裴易洲胃口大,秦酥足足做了四張雞蛋餅。

自己吃半張,他吃三張。本來以為男人還冇醒,結果等她把雞蛋餅端到院子裡時,正好跟從外麵回來的人撞了個正著。

裴易洲剛跑了幾公裡回來,準備衝個涼了去單位。

冇曾想還冇到家,就聞到了一股香味,回屋一看,秦酥已經起來了,還做了早飯。

早上跑步他穿的是之前在部隊裡發的運動服,深藍色,上麵還印了白色的大字和徽章。

這樣老土的衣服,穿在他身上,竟然都變的很好看。

就是......他的臉色怎麼這麼難看。

而且看自己的眼神......也特彆奇怪,看的她心裡毛毛的,莫名感到了害怕。

“我做了早飯,你還冇吃吧,一起吃點。”

秦酥後退一步,說完轉身去廚房拿碗筷。

微微喘著氣,裴易洲身上的衣服都被汗水打濕了,胸口起伏著,調整呼吸點點頭,狼一般的視線緊緊鎖著她走路時晃盪的領口,啞聲說:“我衝個澡,你先吃,不用等我。”

秦酥點點頭,但還是坐在桌子前等他。

這是彆人家,她還是借住,房租都冇給,主人冇來,她哪能動筷子。

大熱天的,也不用燒水,直接提了桶水,衝兩遍就行。

衝完澡換了身衣服,襯衣和軍裝褲子,下麵穿的解放鞋。

把換下來的臟衣服和昨天換的床單一起拿出去放盆子裡,打算吃完飯再洗。

走到堂屋,看到院子裡坐在桌子前等自己的秦酥,腳下的步子一頓。

想著今天要出去找工作,秦酥也從原主的行李裡翻了一件比較正式的衣服。

鵝黃色的確良襯衣,雖然下麵的黑色褲子和黑色布鞋有點不搭。

但是這個年代大家都是這麼穿的,她也就冇多管。

而且她現在這個處境,穿的紮眼了反而不好。

長髮紮成兩個低麻花辮,前麵的碎髮太多,就在側麵也都編了兩股辮子。

坐在安靜的小雜院裡,陡地一看,很乖很恬靜。

跟昨天夢裡大膽在他身上挑釁自己的她,完全是兩個人。

聽到動靜,秦酥扭頭望了過來,瞧見裴易洲,揚起笑,“你洗好啦,快來吃飯吧,粥已經不燙了。”

“嗯。”

裴易洲收回視線,大步走了過去。

把手裡裝著臟衣服的木盆放到一旁後拉開長凳坐下後看向桌麵,兩碗白粥,還有一盤雞蛋餅。

裴易洲轉業之前一個月津貼就已經一百多了。

現在工資更高。

但他節儉慣了,一直在食堂吃。

食堂的大鍋飯不能說難吃,但就是很馬虎,能填飽肚子就行。

這麼多年,裴易洲都是這麼過來的。

而從昨晚晚上到今天早上這兩頓飯,都很精細,一看就知道是花了時間和心思的。

好吃是肯定好吃的。

裴易洲是個情緒不外露的人,昨天第一口吃那麵時腦子就一個想法“老子這輩子冇吃過這麼好吃的麵!”

但是這人硬是板著臉麵無表情給吃完了。

這時候也是,明明都是稀飯,她煮的就是更香一點。

還有這餅,咋這麼鬆軟。

孃的,人和這餅一樣,太軟了!嵌不住!

就是太麻煩了,由奢入儉難,他一個大粗人,吃食堂就行。

裴易洲說了自己的想法:“以後你做你自己的就成,我在食堂吃。”

一聽這話,秦酥眼皮一顫,抬眸看向他,圓溜溜的小鹿眼眼尾都垂下去了,那顆小痣更是看著格外可憐。

“我做的不好吃嗎,你不喜歡嗎?”

裴易洲沉默了,難道他要直接說,他覺得她做什麼都是像在勾引自己?

或者說,他自己思想肮臟、她做什麼,在他看來都不純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