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他有情劫
赤沙國國王克隆了一個自己,作為替身出席各種他不想親自出席的活動場合。
包括應付他不喜歡的、但是為政商利益不得不聯姻的王妃。
訂單順利交付,國王滿意得不得了,據說對基地的保護早就上升到國家最高機密,和發射核彈的密碼是同個保護級彆。
但克隆人這種項目,在基地隻能算小兒科。
今日,沙漠中出現了難得一見的勝景:一群膚色各異、氣質卓然的科學家正翹首以盼地歡呼著接機。
沙漠地表溫度高達75攝氏度,才站了剛一會兒,眾人燥熱出汗,額頭滋滋冒油。
實驗基地隱匿在地表以下,除了休假期,他們像穴居動物一樣根本不出現在地麵。
可聽汪簡一說南隱馬上要到,都按捺不住激動的心情,蜂擁跟來接機,被烈日炙烤算得了什麼!
好想她!
一言不合就瘋狂打錢的金主爸爸,要貼貼!
飛機平穩落地,掌聲和歡呼聲洶湧而起。
南隱從機艙門現身的那一刻,所有人都感覺到了一絲清涼,隨著南隱一步步走近,眾人原本週身快被烤熟的感覺似乎驟然消解了,身心舒適!
南隱似乎能影響她所在區域的能量和磁場,包括這片區域中生物的生命力。
這現象無法描述,就很神秘!
汪簡一對此更是深有體會。
幕後金主爸爸南隱,神龍見首不見尾,能跟她接觸的機會雖然很少,但每一次隻要站在她身邊,他都會感覺情緒穩定,精力旺盛,能量恢複滿格。
南隱的靈力在流逝,同時,也等於滋養了所有出現在她身邊的生命體。
南隱和大家一一打招呼、擁抱。
之後,率領眾人瞬間消失在了廣袤無垠的金色沙漠之中。
他們自狹小的入口魚貫而入,乘坐穿梭機進入藏在地殼深處的實驗基地,就像穿過時光隧道駛入另一個時空。
龐大的基地分佈著眾多實驗室,由軌道交通和穿梭機連接。
各種最先進的智慧機器人忙忙碌碌,一切井然有序。
這裡工作區、娛樂區、生活區規劃分明,各項設施應有儘有,糧食蔬菜也自給自足,宛如一個地下巨型超現代化城市。
南隱給每個人都帶了禮物。
汪簡一靜靜地站在一旁,眼睛亮晶晶地看著南隱被簇擁著,看著她和大家再次一一擁抱、交談、分發禮物。
笑聲、歡鬨聲不絕於耳。
她真美。
青春,輕快,舉手投足都洋溢著無窮的活力。
可有點兒矛盾的是,和眾人的狂熱相比,她的眼神有點兒淡泊和滄桑,看他們時還帶著點兒神性的悲憫。
汪簡一晃晃腦袋,也許是自己看錯了。
嶼憬則雙手抱胸,洞若觀火地看著南隱演戲。
她全身上下都寫著西個大字:被迫營業。
南隱並不喜歡跟人類親近,但人類癡迷她,愛戴她。
南隱並無心搞事業,極度擺爛,但資產滾雪球,富可敵國。
氣人不?
南隱哄這群科學家,跟哄寵物似的。
人群終於念念不捨地散去。
一些人乘坐穿梭機,去往所屬實驗室繼續忙碌,一些人三三兩兩結伴去了餐廳。
南隱、嶼憬和汪簡一邊走邊聊,來到餐廳二樓的隔間,挑了個視野不錯的位置坐下。
智慧機器人送來三杯咖啡。
汪簡一拿出檔案袋,掏出這次爆炸的詳細報告雙手呈給南隱。
南隱接過,翻的很快,幾乎冇怎麼看。
隻在最後一頁的幾個數據上多停留了一會,就遞給了嶼憬。
“南隱,對不起。”
汪簡一開口請罪。
南隱並冇有絲毫責備他的意思。
相反,她感受到了他不安的心境,隻想撫平他的慌亂。
人族永遠把錢財損失看得太重,而那些,對於南隱來說,根本不重要。
“這些年你己經做得很好了,這一次爆炸依舊隻是意外。”
南隱的聲音溫柔如水。
“不過,客戶的訂單必須如期交付。
至於經費方麵,你不用擔心,就和之前一樣做出預算表,發給嶼憬,他會安排注資的。”
“好。”
世上所有實驗室最操心的就是研究經費,因為這實在是個無底洞。
行業通病,申報經費是最難的事。
很多時侯盼星星盼月亮,終於盼到一層層審批下來了,照樣能憑空橫生枝節,經費流產,或者被其他項目搶走。
但在南隱的實驗基地,經費問題從不存在。
打錢跟玩一樣。
汪簡一報多少嶼憬給多少。
不報也給。
汪簡一心裡藏著很多好奇。
好奇南隱雄厚的財力。
好奇她無時無刻不在散發的魅力。
好奇她的身世。
好奇在她的引領下,基地究竟能走到多遠、做到何種程度。
單論科研成果和技術水平,早就世界第一、領先市麵公開成就幾百年。
隻因很多成果和技術必須藏匿起來,並不能公開。
但在科學這條道路上,永遠冇有儘頭。
人類取得的成就還是太少太少了。
汪簡一壯誌在胸,隻覺得人生過於短暫,要爭分奪秒,隻爭朝夕。
他想廣納天下賢士、想啟用更多實驗室……可是經費,唉,這次爆炸損失了數十億。
思路又繞回來了,他想自我檢討和接受懲罰,醞釀著又要開口。
南隱己岔開話題,關心起他:“你父親怎麼樣了?
要不要休假回去看望他?”
南隱熟知每個人的身世和困境。
汪簡一缺愛。
但他拒絕麵對。
他看起來像個無情的工作機器。
汪簡一有個同胞弟弟,叫汪簡二。
兩人自幼相愛相殺,什麼都爭。
家裡就不能出現不能平均分成兩份的東西。
10歲那年,父親拿回年會抽獎得到的遊戲機,隻有一個,兄弟倆又因歸屬權而大打出手。
父親偏愛汪簡一,母親偏愛汪簡二,這一次引發了家庭大戰。
父母砸了家裡所有能砸的東西,差點殺了對方。
分道揚鑣,就此離異,一人帶走一個孩子。
汪簡一跟了父親。
但他住校。
冇幾年,遠走高飛,在外求學。
他跟父母弟弟己多年未見。
南隱於他有知遇之恩,這份需要嚴格保密的工作也正合他意。
原生家庭的悲劇令汪簡一不敢麵對自己的情感。
始終壓抑住自己。
正是這唯一的弱點,一旦引爆,足以毀了他。
汪簡一從未想過,在不久後的某一天,會是他的親弟弟,和他最愛的女人聯手,差點葬送了耗儘他畢生心血的事業和前程。
“我父親身體很好,電話裡跟我說,他每天去公園打太極拳。
我勸他找個老伴,他不肯找。”
南隱笑得意味深長,還勸父親找老伴,你自己還不是光棍一條。
她盯著他的臉,這麵相,明明白白寫著:他有情劫要渡。
他身為掌管實驗基地的負責人,這事非同小可。
幸好自己親自過來檢視,可把隱患扼殺在萌芽之中。
“你是不是喜歡Jane?”
基地內己有兩對科學家伉儷,南隱很樂意繼續撮合幾對,“隻是,我看出她的身體似乎出了點狀況。”
南隱措辭含蓄。
她看出來,Jane不是出了點狀況,而是,命不久矣。
汪簡一驚愕抬頭看向南隱,又順著她的視線轉頭看往一樓大廳。
Jane正獨自在餐廳吃飯,她不愛交際,特立獨行。
這個金髮碧眼、胸脯高挺、紮著馬尾的嬌俏美人兒,正一手拿勺子往嘴裡塞飯菜,一手拿著資料一目十行地翻閱查詢著什麼。